第7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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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没能在朱邪眼中观测到预料之内的情绪，她只是微微向后仰身，不假思索地拉开一个防范的距离。 “死亡是什么好事么？真会安慰人。”她弓起食指用第二指节快速推一下镜框，“我的职责就是推迟别人的死期。” “那你应该比别人更清楚，人终有一死。”白幽随口答着，视线充满遗憾地落向空荡荡的手心。 “……” “你怎么知道那个男的和姜财务的关系？”话题转移得突兀，却像一句精心布置的审问。 白幽笑了，笑肌带动面纱微微隆起：“读气氛呀，我从小就喜欢八卦，不就是四角恋嘛，高中班上好几对呢。” 三个人的情场哪来的四角，数学不太好吧？“……怪不得考不上大学。”朱邪用力揉一揉眉心，仿佛要拭去停留在额前的异样感觉。 “原来小邪这么关心我呀，还知道我没参加高考。” 抓重点的能力也不像会做阅读理解的。 朱邪陷入沉默，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小动作格外多，在一人心怀鬼胎、一人顾左右而言她的氛围之外，走廊里的姜思焰终于想到了借口。 于是她敲门，闯进暧昧而僵持的气氛，提起了百无会所的邀约。 治疗室内两人都愣了一愣，眨动三次眼睛后，朱邪才想起车晓辰邀请她在本周六参加新公司的剪彩仪式。 白幽立刻踊跃报名，表示要遵守“寸步不离跟随小邪”的承诺，姜思焰笑一句：“你们姐妹感情真好……我不放心，也想陪着你，可以吗？” “车晓辰只给了一份邀请函，她不像会在这种事上通融的人。” 然而白幽的耳朵已经牢牢捕捉到姜思焰口中的“不放心”，听她介绍完车晓辰黑白通吃的辉煌履历，说什么也不肯下车。 “你是我的人，可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朱邪驱车开入名片地址给定的园区时，白幽仍在驾驶座后方死死盯着她的后背。 姜思焰听见她的话，隔着一个空座望过去，看见那陌生眉眼间熟悉的侵略性，不由窃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可没进过她家的门。”朱邪拧下钥匙，从后视镜瞪了姜思焰一眼。 她笑得更欢：“你上大学前也是这种刺儿头嘛？学姐。” 园区内只有一个半球形建筑，像锅盖一样扣在绿地中央，让人无法忽视，三人向这唯一的标志物走去，当看见迎面走来的保镖时，姜思焰终于笑不出来了。 “朱医生，车总让我来接您，无关人士就请在车内等候吧。” 白幽立刻扭头，确认了一路走来所有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天气怪热的，让我朋友进车总的大堂避避暑，不行么？” 保镖闭嘴，手按上耳麦，就这样维持机械的动作等待指示，好一会才说：“您的朋友可以回地下停车场，会有专人带她们去附近办公楼的接待室等候。” 看来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们进去了。 “什么生意啊，这么神秘？”朱邪再度换上和流氓对峙的败类语气。 然而有人不给她见鬼说鬼话的机会。 “三小时，她不出来，你们全得死！” 在白幽的声音炸到保镖耳麦那一头之前，处事练达的姜财务第一个打起了哈哈：“我们家meimei刚高考完，成天追番，最近有点中二病，别介意。” 说罢拉着白幽就往回走。 白幽一步三回头，看见朱邪远远招手的动作，才走稳步子，扒拉掉姜思焰的胳膊，“谁是你meimei！” 面纱下喘来剧烈的喘息声，猛兽被夺食后的愤怒，落在不知情者耳中，还以为是什么疾病发作了。 姜思焰立刻问：“你没事吧？不急着走，要不要在长椅上坐下歇歇，我听你jiejie说过……你的病。” 一个孕妇神情关切地来搀她这个健全人，饶是白幽，也不得不平复烦躁的心情，正视眼前人并不作假的关心。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孕妇jiejie。” 姜思焰爱屋及乌，起了逗弄小meimei的心思：“喜欢我哪点？” “喜欢你的眼睛，杀一百人也不会流泪的眼睛。” “……” 说她有中二病，还真发作起来了，姜思焰压下被说中秘密的寒意，劝自己不要在意小朋友的童言无忌，“你觉得我能杀一百人，这么厉害？” “不是觉得，是相信。” 意外地被鼓励到了呢。 姜思焰停下脚，侧踏一步，第一次正视陌生人蒙面的脸，才发现那双总是眉目弯弯的笑眼里，竟没有一丝笑意。 只有无尽的…… 无尽的哀恸。 好像不笑着，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 为了不让她哭出来，姜思焰讲了一个笑话：“你别说，我还真拿刀砍过人。” 砍过男同学的鸡鸡。 这是她自己一想起来就会笑的事，讲完才发觉，它对大众而言可能不够好笑。 还好白幽也觉得有趣，好奇冲散了眼中的哀愁：“你用什么刀？趁手不，有没有推荐的品牌，给我发个链接。” 这场诡异而热烈的刀具研讨会，将持续到朱邪离开百无会所…… 适合试刀的人选当即出炉。 朱邪出来时，牵着新挖掘的患者——出来卖的男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