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吴王发建康,往濠州省陵墓,命博士许存仁、起居注王祎等从行。遣使谕徐达曰:“闻元将珠展领步兵万馀自柳滩渡安丰,其将漕运自陈州而南,给其馈饷。我庐州俞平章见驻师东正,修城守御,宜令遣兵巡逻,绝其粮。安丰粮既不给,而珠展远来之军,野无所掠,与我军相持,师老力罢,尔宜选刘平章、薛参政下骑卒五百,并庐州之兵,速与之战,一鼓可克也。不然,事机一失,为我后患。”达闻命,即统率步舟师三万馀人攻安丰。
吴王至濠州,念父母始葬时,礼有未备,议改葬,问博士许存仁等改葬典礼,对曰:“礼,改葬,易常服,用缌麻,葬毕除之。今当如其礼。”王怆然曰:“改葬虽有常礼,父母之恩,岂能尽报耶!”命有司制素冠、白缨,衫、捴以布为之。王祎曰:“比缌为重矣。”王曰:“与其轻也宁重。”时有言改葬恐山川灵气,乃不复启葬,但增土以培其封。冢旁居民汪文、刘英,于王有旧,召至,抚之,令招致邻党二十家守冢,复其家。
先是黄河大决,省募才能之土,俾召集民丁疏浚之。扬州王宣自荐,朝廷以为淮北、淮南都元帅府都事,赍楮币至扬州,募丁夫得三万馀人,就令宣统领治河,数月工成。
辛未,吴左相国徐达克安丰。
丁未,王以书谕达曰:“近大军下邮,可乘胜取淮安。兵不在众,当择其者用之,陆并,勿失机也。其馀军,悉令常遇统领,守泰州、海安,应援江上。”
己未,命知枢密院事玛噜以兵守直沽,命河间盐运使拜珠、曹履亨抚谕沿
蜀丞相万胜,与知枢密院张文炳有隙,密遣人杀文炳。明玉珍有养明昭,禁中,旧与文炳善,乃矫称太后彭氏旨,召胜,缢杀之。胜佐玉珍开蜀,功最多,死不以罪,蜀人多怜之者。吴友仁自保宁移檄,以清君侧为名,明升命寿讨之。友仁遣寿书曰:“不诛昭则国必不安,众必不服,昭朝诛,吾当夕至。”寿乃奏诛昭,友仁朝谢罪。于是诸大臣用事,而友仁尤专恣。胜既死,升以刘桢为右丞相。
戊辰,方国珍遣经历刘庸等贡金绮于吴。
初,达率师至安丰,分遣平章韩政等以兵扼其四门,昼夜攻之,不下,乃于东城龙尾坝潜穿其城二十馀丈,城坏,遂破之。实都、竹昌、左君弼皆走,吴师追奔十馀里,获实都及裨将贲元帅而还,竹昌、左君弼并走汴梁。至日晡时,平章珠展率官军来援,政等复与战于南门外,大败之。珠展遁去,遣千赵祥以兵追至颍,获其运船以归。遂置安丰卫,留指挥唐胜宗守之。
戊午,吴徐达由瓠角兵攻兴化,克之,淮地悉平。
时徐州芝麻李起兵据州城,因命宣为招讨使,率丁夫从伊苏复徐州。寻授宣淮南、淮北义兵都元帅,守陵,调滕州镇御,且耕且战,以给军储。又移镇山东,田丰兵侵益都,宣信,从察罕特穆尔援之,破田丰。复令宣与信掠其旁郡,遂据沂州,至是以兵海州,据之。
丙辰,吴徐达兵至淮字,闻徐义兵在骡港,夜,率兵在袭之,破其寨,义泛海遁去,舟师薄城下,其右丞梅思祖等籍军府库降,达宿兵城上,民皆安堵。命指挥蔡先、华云龙守其城。
徐州守将、同知枢密院事陆聚,闻徐达已克淮安,以徐、宿二州诣达军降,王以聚为江淮行省参政,仍守徐州。
丁卯,吴江淮行省参政、守徐州陆聚遣兵攻鱼台,下之,又遣兵取邳州。于是邳、萧、宿、迁、睢宁诸县皆降于吴。
戊寅,吴王将还建康,谒辞墓,召汪文、刘英,赏以绮帛、米粟,曰:“此以报宿昔相念之德。”又谓诸父老曰:“乡县租赋,当令有司勿征。一二年间,当复来相见也。”
先是韩政兵至濠,攻其帘月城,又攻其西门,杀伤相当。城中拒守甚,政乃督顾时等以云梯、砲石四面攻城。时孙德崖已死,城中度不能支,济及知州麟乃降。
甲辰,以托克托布哈为御史大夫。
乙卯,吴王以玉辂太侈,定用木辂。
六月,壬朔,汾州介休县地震。平遥县大雨雹。绍兴路山县卧龙山裂。
夏,四月,癸丑朔,明升遣其学士虞封告哀于吴。
庚申,濠州李济以城降于吴。
吴王尝曰:“濠州乃吾家乡,张士诚据之,我无家矣。”及复濠州,吴王甚悦。壬戌,遣人赍书谕宿州吏民,以“桑梓之,不忍遽兴师旅,尔等宜予怀,毋为自绝。”
濠州父老经济等谒见吴王,王与之宴,谓济等曰:“吾与诸父老不相见久矣。今还故乡,念父老、乡人遭罹兵难以来,未遂生息,吾甚悯焉。”济等曰:“久苦兵争,莫获宁居。今赖王威德,各得安息,乃复劳忧念。”王曰:“濠吾故乡,父母坟墓所在,岂得忘之!”诸父老宴饮极,王又谓之曰:“诸父老皆吾故人,岂不朝夕相见,然吾不得久留此。父老归,宜教导弟为善,立孝弟,勤俭养生。乡有善人,由其有贤父兄也。”济等顿首谢。王又曰:“乡人耕稼易,且令无远。滨淮诸郡,尚有寇兵,恐为所钞掠。父老亦宜自,以乐年。”于是济等皆醉而去。
五月,甲申,吴王自濠州还至建康。
,戮余同佥等,俘其将士。王命悉遣戍沔、辰州,仍给衣粮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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