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贺龙八岁。天大旱,地如同燎燃着火焰。民族和人民的苦难不能遏止而升腾几近,给了贺龙一个痛苦绝的刺激。无数破了产的农民,走投无路的农民,被饥饿鞭挞着凝成群,汇成队,像一又一的黑烟,漫无目的地顺风游窜,寻找着地主,寻找着富,寻找一切有粮的人家,去要求去抢夺一份吃的东西———叫“吃大”
然而,他万没料到,贺龙面对狂奔而来的烈竟如岩石一样稳忍不动,近在咫尺时,那条木忽然虚晃一下,随着风呜呜,那烈惊嘶着人立而起,随即闪向一边。武秀才的鞭不曾及贺龙,背后却在刹那间实实在在挨了一闷,顿时离鞍,手脚四扬地掀下来。
贺龙也早已景生情,冷冷问:“什么人上人?”
“我就当个能打人骂人的保长。”
从大狱里来的贺龙,更酷武术,拜族叔贺士远为师,学得一武功,尤其是武当拳打得神化。十二岁,便仗义拳在桑植县“打”了名。
武秀才吃一惊,勒定看时,不过十二岁一个小孩,直觉得三分好笑,七分好恼。
啪!贺龙扬手打去一记耳光,冷冷说一句:“老长大就专当打保长的官!”
喊声未落,武秀才已经打冲来。他自恃练过武功,等闲人手,打倒三五个不在话下,一个娃娃还不是一鞭的“菜”?只怕被撞一下就跌没了这辈…
“还用问?”富家弟翻个白“你没想过当官?”
桑植县县衙有个姓陈的领班,其会几下拳脚,是名武秀才。老恶霸,儿暴,成为地方上一条“大虫”时常骑逛街,横冲直撞,明抢夺,百姓都侧目而视,不敢稍其锋。
一天,洪家关赶场,武秀才骑闯,撞翻许多小摊,百姓们叫喊躲闪,成一片。父亲贺龙恰好来到,见状不觉大怒,抓起一木,横拦到前,发声吼,雷一般响:“下来!”
天空激的是呼号,大地淌的是血…
饥饿、饥饿、没有边际的饥饿。八岁的贺龙终于跟他父亲一投这饥饿的黑烟一样窜的队伍中。他看到了褴褛枯瘦的男男女女:小孩向着苍天张开垂死的嘴;妇女们的目光茫茫昧昧,带着绝望的痛楚和痴迷;悍的男人们睛红通通燃着怒火,动起骇人的毒焰。无数黑条条的手臂举起了扁担,举起了杆,要最后一次挣扎…
“你想当什么官?”
然而,官兵开始捕杀。那上舞刀枪的人,有的红褂,有的在对襟团襟下罩了战裙,或在背后拖了发辫,或者裹包巾辫绕颈,骏驰向哪里,就把“饥饿”扑灭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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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饥饿”冲不散,杀不尽。散了又聚起来,活着的踏过死者的血,继续寻找那一线的生机。贺龙跟随他的父亲,随一饥民冲城内,到公家义仓籴米。凶悍的堂勇挥鞭打饥民,贺龙第一次尝到了挨鞭的痛楚。他的父亲血锐气,而与堂勇打起来。八岁的贺龙骁勇豪猛,腾扑上,助他的父亲夺下堂勇的鞭,抡圆了反过去。从地方志上可以看,那一次他是与父亲同时被抓,关大狱。若不是遍地饥民,沾了“罪不罚众”的光,若不是县令怕激起更大民变,贺龙同他的父亲是绝难幸免一死…
“小兔崽,我看你活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