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缓缓，又问：“现在队装备情况好吗？”

“合忻战役，我们攻占了雁门关、太和岭，截断了忻之敌后方的主要通路。”贺龙介绍情况“友军失守忻，太原告急，我一二o师派兵至大同、雁门关、忻县及太原以西，在北起左云、右玉、清河，南至汾离公路的广大地区分散地开展游击战争，打击敌人。”

“噢。”蒋介石把一。

。”贺龙的闪闪目光同蒋介石的目光相遇。蒋介石的目光颤了一下，转个手势：“坐吧。”

贺龙笑，直地将手一划，划分扬镳的那条线：“我和委员长政见不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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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尴尬对蒋介石讲还善于应付的，他喝过一茶，便将手轻轻摆过：“过去的事算了。”他用了比较亲近的语气“云卿，你家里可好？”

“喔，我知，你是老革命。”

他再不敢将目光转向别，一眨不眨盯着贺龙，并且朝贺龙的腰间频频瞄，匆匆讲几句“大敌当前，合力抗战”之类的话便草草结束了这次会面。

据说，蒋介石直到望着贺龙走屋门，才松了一气，朝靠背椅上一仰：“以后我不要见他了。”

“喔，困难不少…”蒋介石表示同情地，却绝不提给一二o师补充装备，慢慢眨动两下，忽然把眉一皱，望着贺龙问：“民国十六年，你为什么好端端的军长不当，跑去参加共产党的南昌暴动？”

“我们在外，天气很冷，军官士兵都没有大衣，没有帽，弹也少得很。”

从此，蒋介石死了这条心。这些往事现在怎么好提呢？蒋介石缓缓呼气，转了话题：“你的一二o师署情况怎么样？”

“没有刺刀，秃的。”贺龙个手势。

蒋介石自己也坐下，不得不提一句北伐：“你在湖北、河南打得都不错，那时我就很注意你…”蒋介石突然停住嘴。确实，那时他就看贺龙，竭力想把贺龙拉过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为求贺龙，他先后派过三名代表，许以国民党中央委员、江西省政府主席，许以上海南京的小楼，许以三百万大洋…他还不曾过这么大代价，结果呢？第一次派去的李仲公秘书长被贺龙抓起来送了总指挥，第二次派去的朱绍良又被抓起来，押往九江军事法，第三次派去熊贡卿、梁素佛，不但被贺龙抓，而且行了公审，最后居然予以枪毙…

贺龙望一蒋介石，那目光令蒋介石心悸，刹那间便后悔不该问了。然而晚了，贺龙嘴角冷冷地牵动一下，掷来一句：“我家的房被烧，家里的人被杀光了，八十多，剩下我贺龙一个拿枪的。”

贺龙摇：“装备很差啊，枪都是秃的。”“秃的？”蒋介石下意识地将手在剃过的光上挠过。

蒋介石虽有思想准备，贺龙的回答仍然乎他所料。当年他下令“宁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对苏区围剿，石过刀，林木过火，何等的惨绝人寰，却并未料到对贺龙一家也是“房被烧了，家里的人被杀光了。”如今面对这位“剩下”来的“拿枪的”贺龙，他那一时的尴尬是任何人都不难想象的。他嘴微笑，面对贺龙愣了片刻，终于将嘴一抿，鼓一说话的勇气。

蒋介石已经当惯了领袖，很久没人用这语气手势同他讲话，最初一怔之后，脸沉下来，但上又想起对方的份，不便发作，可也无话好讲，彼此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