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最喜主席哪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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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正确理人民内矛盾的问题》。”父亲说这个话的神情给我留下极印象,我仿佛从他里看到了许多没有说的想法“越往后,社会越发展,人们越会认识到这篇文章的意义…”
父亲贺龙,看戏和看书一样容易角。常言,英雄气,儿女情。贺龙戎一生,大小战役战斗,何止经历万千次?越是吃枪药多,越是情细腻充沛。那表现,有时决非常人所能理解。
、练字、写文章,天下事都一理:功夫到家,自然返璞归真;练字练成气候,必然返老还童;文章写到极,只是一个淡字。楼万丈平地起,故玄虚,标新立异很容易;而淡中知真味,非大家伟人不到。”
他喜看电影,尤其喜《五朵金》。我家住的是座长条楼,实际分成四个独立,是四家合住。每次放电影,由四家首长选,一到贺龙选,他必然说一声:“看《五朵金》。”第一遍他选《五朵金》,第二遍还是,第三遍仍不改,其他三家就有反映了。有反映他也不改,到他仍然是《五朵金》。看到后来,再请他选片,他索只笑不言,放映员便明白他的心思,不再问,到时候就放《五朵金》。这电影他看了十几遍,有时其他首长向他打趣,他就笑:“可不是我的啊,我没吱声。”放映员明白,他不吱声就是想看《五朵金》。
父亲贺龙立住脚,望着石林神思悠悠,半晌,忽然叹气,发议论:“可惜我当时不在啊!如果我给阿诗玛一辆陆两用坦克,她就死不了啦!”
父亲听《走西》,百听不厌,他对我说:“你妈唱走西唱得最好。”
至于上厕所,他更多是拿本小人书,书看完了,解手也完了。有时吃饭也不释卷,或拿一张报,或翻一本书,边吃边读,乐在其中。偶尔也抓狼毫写写大字。大凡文人写字怕落个匠气,匠气便是俗气,只宜民间传;文人写字追求书卷诗文气,书卷气就是雅气,诗文气就是洒脱之气。我曾问过一些文人的级领导和将军,贺龙的字是什么气?他们说:“非匠非书,绝对是英豪之气。古人云,文若其人。非英雄豪杰,一代风,写不这虎骨龙,敢放敢收,自由自在的大字来。”
我问:“怎么好?”
还有一次父亲给我留下印象极。他读书沉静,忽然扑哧笑声,将书一折一合,摘下镜,像秀才诗一样仰起来,独个儿念念有词:“墙上芦苇,重脚轻底浅,山间竹笋,嘴尖厚腹中空。文不在奇而在用,用好就是奇!”
他说:“土腔越越好,你妈唱得土味足。”
类似的电影他都喜看。比如《刘三》,比如《阿诗玛》,都曾看了又看。他去云南视察,张冲副省长陪他参观石林,向他介绍:“阿诗玛的传说就来自小石林,现在小石林还有阿诗玛的像。”
我问:“为什么土腔越越好?”
父亲作报告都是直来直去,明意。但是聊天时,常能人意外地说几句极富哲理的话,令你回味无穷。
一旦躺上床,父亲便极少看政治理论书,怕用脑造成失眠。这时候他多是读些消遣书。他喜看《杨家将》、《说岳全传》、《说唐》、《三国演义》、《浒》、《西游记》以及《三侠五义》这些斗智斗勇、英雄侠义的书。他天资聪颖,读这类书尤其过目不忘。读一本《罗成》,看一遍就能讲,给我们从讲起,可以一章不丢。
他说:“没有土就没有人,没有我们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