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爬到另一个坑,只见贺龙抱了枪已然睡着了。他忙摇醒贺龙,劝说:“老总,你年岁大了,这样非冻病不可。你回去吧,我给你找个借打发那些专家。”
父亲笑眯眯地燃雪茄,慢条斯理地说:“不打还打呀,打怎么吃?”
那时,我还没有小径步枪,击时,枪不能在肩窝,肩窝手就够不到扳机了,只能将枪托扛在肩上打。父亲将一块土坷垃放在树杈上,教我三一线瞄准,教我轻而柔地勾动扳机。叭!土坷垃应声碎落。我笑,父亲也笑。我说:“爸爸,你也打枪。”父亲一手抓起枪,掂一掂,又放下了。说:“不行,我老了,。”我说:“没事,又没外人,打不准也没人看见。”他笑了笑,悠悠地说:“爸爸英雄一世,名声在外,该退就退,不能放空枪。”
贺龙选的地果然好,工夫不大就有雁飞起,从上掠过。贺龙小声下令,击运动员应声瞄准击,一枪打落一只。远的苏联专家跟着枪齐放,却雁也不曾打落一。
一行人各自埋坑隐蔽,准备猎雁。哥哥鹏飞与副官埋伏在一个坑里,寒气袭人,工夫大了,鹏飞不无忧虑:“哎呀,这么等下去不行,非把老父冻坏了不成。”
父亲只是笑,并不解释。后来父亲钓鱼的本事有皆碑,中央领导们聊天总要提起父亲钓鱼一钓就是大鱼,我们才知父亲讲的都是实话。
可是,苏联专家团的专家都喜郊游打猎。他们久闻贺龙神枪,一定拉他同去行猎,要一赌胜负。带了酒粮,在河滩上野餐,举杯祝贺贺龙打猎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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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贺龙笑眯眯地说了一句:“钓鱼和打仗一样,要有静气。”
“行,你去办吧,我先走一步。”父亲便先行一步回去了。副官向专家们解释:“中央有会,老总回去参加会议,下次再跟你赌胜。”
父亲打猎可不像钓鱼那么有本事。他教会我们兄妹瞄准击,我们兄妹都练一手好枪法。手枪、步枪、冲锋枪,打得都很准。前几年我去一军采访,碰上他们打靶,我也参加去,手便打个优秀。军长笑:“想不到你还能打优秀。”我说:“哎,我可是十三年不打枪了,过去我打得要更准呢。”
父亲教会我们打枪,他自己从不打枪,我们兄妹谁也没见他打过枪。他打猎,与其说是打猎,不如说是看猎,因为他自己从不开枪。
“元帅谋略,将军动武。”父亲观察一番地形,小声说:“不能这么打,这个位置不行,到那边去,那边准定有雁,而且好打。”
青鱼,傍晚果然“钓”来了胡宗南的骑兵,预先埋伏在附近的大军立刻将敌人围住,净利落地全歼灭。
建国后,父亲几乎每月都要去钓鱼。钓鱼有记录,每月父亲去结一次账,市价付款。他带回家的都是小鱼,我们笑他钓不到大鱼,他笑眯眯说:“大鱼都送人了,不信你们问聂帅,问陈帅。”
有一次父亲去山东济南,和罗瑞卿大将一起垂钓大明湖。两人坐的位置不远,就那么怪,父亲贺龙一会儿钓一条,一会儿钓一条,罗瑞卿那边却没有鱼咬钩。罗瑞卿气得一个劲骂。他腮负过重伤,说话时,人们常以为他是咬着牙说。越骂鱼越不上钩。
赌猎便以贺龙获胜而告终。
我们没有问,都笑着喊:“爸爸就会。”
这一天,专家们在坑里冻一天也没打着一只雁。
父亲好胜心,心里放不下这场赌猎,二次再来,他带了一名优秀击运动员。
拾回那只落雁,苏联专家都惊得目瞪呆。弹准准地打在上。便惊诧地叫起来:“怎么能打住?”
苏联专家还想看贺龙打雁,但是父亲笑着摆摆手:“对不起,今天不行了,我得赶走,中央还要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