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肯也就罢了,这是用的,你死什么?我让他死你就不用死了。”
华星北到底把我当什么,我不知,但我知他是把湘瑶当狗了。这人,就算他我到死,我也不会可怜他半分!有时我觉得张爷也是王八一个,可跟华星北比起来,张爷真算圣人了。
当年我刚唱戏时,每当要陪酒陪宿,总要师傅好说歹说,说不动用打的,用那细竹,的一丝丝红,却不会留疤,然后绑着送上床。我那时还拗,最后倔着不肯吃饭,连戏都不肯开唱,一付随你怎么办的样。
张爷几个月买过我宿,后来听说师傅不了我了,又听说我饿着不肯吃饭,叫师傅送我上他园一个月,保证我不敢倔。他说:“小崽不调教,光绑着有什么用?绑着他尝不到好滋味,就绑一辈他都不肯的。”
一天他松了我绑,只问我一句:“肯不肯?”我摇,他开始揍人,往死里揍似的,揍完照样要了我。第二天,那可是不用绑了,我连动都动不了,他一房,照样一句:“肯不肯?”
我犹豫了一下,话还没说、还没摇,武场戏又演了一次。第三天,我想他不会在我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动手吧?真抱歉了,张爷说了要调教,那是非好好调教不可。揍,往死里揍。第四天我远远听到张爷脚步,央着侍候的婢扶我下床,他一门,看我跪了,那一句“肯不肯”
照问,我哭着说:“肯…琴官不受教,谢谢张爷开导。”他是从那时候喜上看我边被边哭的。后来的一个月,张爷天天给我推拿,他糙的大掌抚着我淤伤的肌肤,中竟带着几分心疼。
他说:“琴官真傻,到最后你师傅也要用狠手段的,你当竹枝几下就够数了?让人给死了你才知厉害!我这是救你一命。”
天底下能把人打成那德还不死,还没有内伤什么的,可能只有张爷了吧?我知他看来似狠打一顿,其实拿着分寸。
所以我怨不得他,还跟了他两年。华星北对湘瑶就没这份心思,湘瑶被了,他无所谓似的,湘瑶说要死,可能他还觉得好笑,曾经睡遍千夫枕侧的婊,守贞呢!可湘瑶很净,净的剔透晶亮。佛家说的“臭”跟一颗心比起来,当然人人都会说心比较重要。就不知为什么,没人肯承认给污了的的娼可以有一颗净的心。
我湘瑶,我他那颗晶莹剔透的心,从来我就没想过跟他上床,可我知我他,我不自己,因为我把湘瑶当成了自己来着。
我想我说的,跟你想的,大概不大一样。湘瑶抚着我的发,边唱起:“戍羯我兮,遽为别离。生死难知,珠泪暗垂。从此一去,不复再归,不复再归,不复再归,昔日汉家女,今朝胡地妾,远嫁异域,故国无期,心有怀兮愁,心愤怨兮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