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懒得理他。
费泽拉:“小白雀?”
白雀只是觉得坐在他后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会儿——不久,也就三十来秒。当他等费泽拉的废话等的不耐烦彻底就要睡着的时候,这才听见,夹杂在屋外的海狼声中,屋内响起了一声仿佛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叹息——
“…没、没有!”
“我认真的,”费泽拉笑得一脸温和“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走神,你在想谁?”
费泽拉:“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们终于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加冷静,更加沉着,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陨铁砸落在他们的心坎上,字字有声。
“我大爷死得早我都没来得及见过,你要是想他就去把他挖来,我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的。”
“想你大爷。”
白雀:“……”
此时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地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永远地凝固了起来,没人敢说话,他们只是看见他们的教官站在不知从哪儿来的海风之中,背影异常沉默,异常。
奇怪的是,这些海风却仿佛始终不散弥漫的硝烟。
“我讨厌这每一个人兜里都揣着一把枪的国家,”费泽拉一边借着烛光用一块布着自己手中掌大小的手枪,一边喋喋不休地跟坐在他对面的万年冰山脸抱怨“我也讨厌海黏糊糊的气味,这里的我也不怎么吃得惯,说实在的白雀,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乖乖地呆在训练营里,反正——”
费泽拉就是有“哪怕你不理我我也能说一个晚上”的本事,他放下手中的枪,坐直了盯着白雀:“明天我就跟着先遣队去雷因斯家族了。”
费泽拉地叹了气:“小白雀,我要是打得过你,肯定一早就揍死你了。”
白雀:“?”
“还有什么疑问?”
白雀莫名地看了他一,然后迟钝地。
…
良久。
从屋里,甚至可以听见不远海岸传来狼拍击礁石发的大声响。
白雀:“哦。”
坐在桌边的男人沉默半晌,这才站起来,一个翻上床躺下占据掉三分之二的位置,扫了一傻乎乎坐在床边的医生,白雀难得角了真实的笑意,伸大手推了他一把:“少三八了你。”
然而,世界上最可怕的,大概还是要属人类本——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会心积虑地将你的“习惯”坏掉,从你的边夺走。<
——这是费泽拉跟白雀说的最后一句话。
“去找雷因斯家族的人,找到了之后用通讯通知狼,”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灰发男人缓缓地,在角边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替我跟他说一声恭喜,然后让他再送一名医疗人员过来。”
现场枪火的硝烟似乎还没散去,那群雇佣兵站在灰发男人的后,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是、是!”
“那还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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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想了想“注意安全。”
“…”“白雀?”
“但是你不可以碰我哦,”费泽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半隐在摇曳的烛光之中,看不清此时此刻他那双琥珀的瞳眸之中真实的情绪“不过如果你手段来迫我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就范。”
“白雀老大?”
习惯或许是可怕的鬼。
“没什么。”费泽拉拧开脑袋,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一下破旧木桌上那把被他得闪闪发亮的枪,忽然站起来走到床边,盘坐上去一改之前的表情笑眯眯地问灰发男人“喂,今晚要不要一起睡?”
当天上午,当白雀睡朦胧地爬起来,跟着第二批的雇佣兵来到事先约好的货场地和费泽拉他们这些先遣队汇合时,等待他的,只是铺天盖地、隔着几里之外都能闻到的血腥气息,以及满地几乎没办法拼捡起来的残肢。
“…算了,没什么。晚安。”
“唔?”此时此刻,灰发男人的声音已经变得迷迷糊糊,他侧朝里睡着,当后的医生叫他的时候,甚至连也没回,只是被忽然席卷而来的睡意满了脑袋,提不起神。
费泽拉抬起,扫了一坐在他对面那名不知在想什么堂而皇之游神的灰发男人,中有酸涩的情绪一闪而过,在对方视乎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来看他的时候,医生低下掩饰去了中的情绪:“反正,你又不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