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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天浮世绘(5/10)

能不能享女儿的福”这样的慨。虽然这慨发得叫豆苗心里很酸,让父母养了这么多年,对家都没一贡献,但豆苗也应承着,拍拍妈妈脑袋说,老太太以后就等吃香喝辣吧!努力营造一个很有憧憬的未来。豆苗心里觉得空,好像一间没有家的房。原本自己在需要支持,需要安的时刻,每天居然还要神安爹娘,也不能跟远方的男朋友诉说衷。豆苗一心想叫男朋友读好书,不要为生计奔忙,不要为她担心。如果男朋友知自己过得这样凄凉,一定想早早回去挣钱养豆苗。

豆苗就这样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每天门,内心觉得很寂寥,而面上还得表现得很风光。虽然父母在边,豆苗却老怀念家乡小城市的安宁,闲暇的时光与朋友一起去逛商场的日。那时候的豆苗心无芥,衣无忧,从没想到有一天要为自己讨生活而伤。而现在的豆苗,才几个月,就生活在自己编制的环与谎言中,心里觉得很没有着落。豆苗在这城市里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倾诉的对像,这城市的霓虹灯一到夜晚分外明亮,这城市的人每天在边穿梭像蚂蚁一样,这城市的街有的康庄有的小,这城市的商店琳琅满目五彩缤纷却没有一样属于豆苗这样的异乡。

突然间,豆苗可以摆脱走在大城市的无助与恐慌,常驻乡间了。很多公关不愿意,特别是大上海的本地姑娘,它们无法忍受乡下的寂寞和清苦。但对豆苗这样的异乡客来说,却有发自内心的解放。豆苗想,最少,我在这城市立足了,最少,我在这城市凭自己的能力放下一张床了。这是个好的开端,我先在这城市的拐角上一面小红旗,以后再慢慢向里推。以前共产党闹革命,不也是农村包围城市的吗?只要不叫我跑单帮,让我稳定下来,我就可以好好啦!豆苗突然对经理的理论不屑一顾,什么阿土仔买地买房?这都是富人吃饱了撑的,对穷人的笑话。豆苗现在非常理解第一批暴发的心态。豆苗也下定决心,等自己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也首先就买房置地,随你得天坠,我再有钱都不会去买游艇。不为什么,就为买个安心。

豆苗的宿舍被安排在一幢租来的民房的3楼。豆苗去的时候心一凉,里面除了两张床,连张桌都没有,就一盏30瓦的灯,光秃秃一个,连罩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衣橱梳妆台了。也许是因为乡下地界,房间却很宽敞,足有30个平方,张一说话都有回声。

和豆苗同住一间屋的是公关另一个小目。豆苗去的时候,她一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却是板个脸也不歪地继续自己的事情。豆苗满脸的堆笑就僵在那里不晓得怎么收回。不过豆苗很快就调整好尺度,也摆一副别人欠她5000块钱的衰相回应。大家都来混饭吃的,谁想挤走谁啊?

豆苗跑到最最附近的小店去买生活必备品。这个最最近的小店在度假村与豆苗的宿舍之间。如果豆苗哪天没赶上班车去度假村,走过去的话,得走45分钟才到村门,而这小店就在豆苗走22。5分钟的拐弯上。小店的东西都很劣质,连洗衣服的盆都薄到手到底的话可以觉地面的凹凸不平。皂也是那当地的土产,好像都不放什么化学剂的,就是猪油与皂荚在一起。豆苗苦笑笑,想,就算纯天然吧!奇怪,都90年代了,还上海的乡下,怎么这样落后?下次从上海来,记得要带香皂洗衣粉过来。

后面更落后的地方豆苗还没想到。豆苗第一天洗衣服,当然是手洗。把衣服搓了领后泡在盆里,打算第二天一早清净。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网盆底淤积的泥,还有已经由白染成黄的衬衫,心下大惊,忍不住呀地叫了来。一楼房里的一个男服务生看了一,笑:“你一定刚来,南汇的是不能泡衣服的,一半都是泥,要抓洗。”豆苗说:“现在还有这样的自来?”男服务员说:“已经好多了。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是不通自来的,两年前。”豆苗睛张得老大:“不会吧?这里是上海啊!94年还没有自来?我们乡下大概都有了。”男服务员说:“你以为上海就满地黄金啦?南汇是上海最穷的乡下,这里是离南汇县最远的乡下。20年前,你脚下的这片地是没有的,都是大海。”豆苗真的珠都要掉下来,赶抬脚,轻轻踩,生怕把这片还没自己寿命长的土地踩来。

豆苗生活在这里,吃住都在这一片,才发现里面的故事很复杂很彩。首先,她的同屋,那个小目很少回来过夜,后来才知她和这里的财务总监有特别关系,夜夜与郎共眠。再后来发现其他的小女孩也都或明或暗找了个靠山。有跟门主的,有跟副老总的,有跟项目经理的,最可笑的居然有女孩相貌不怎么众的,就找了南汇土著的乡长。虽然是乡长,你也不可以小瞧,因为上海就是省,南汇就是县,这乡长好歹也是局级以上,而且现官不如现,靠上地蛇,连副老总都奈何不得,逢个卡脖的事情,总请那比较难看的姑面摆平。因此,这里是个公关的姑娘,都昂昂的,自以为自己是副娘娘。谁拿谁都不当数,谁领导谁都困难。刚公关的女孩刚开始总被压迫在最底层,苦活累活都包揽,说话也不气,事陪着小心,受不住的没多久就卷了铺盖,受得住的因为心理不平衡,很快也加这个行列。这里的绝就是,领导都是男同志,当然也许城里有家眷,但这里天皇帝远,所以领导都以个小而长脸,因为大家都有,所以谁也不笑话谁,就算是孤在外炖的野餐吧!

豆苗就觉得不适应了。别看豆苗从外省来,还是很自命清的,把这里当乡下,把这里所有没品位的男人当驴。虽然面上笑眯眯,心里很是看不起。豆苗也是见过世面的,从不觉得所谓的行政总裁,财务总监很,心想,了这村,估计都是失业中年。不找个靠山吧,受人欺;找个靠山吧,那真是没把自己当人,低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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