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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有家难回(3/3)

饭,我改熬粥,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怎么就不能换她回家吃顿饭呢?成天不照面儿,我这婆婆当的,真是窝!”亚平妈一生气就捶自己。

亚平赶拽住他妈的手说:“你多心了。她不回来不是去了吗?健,运动,是好事儿,完全不是因为你。你这不是跟自己怄气吗?”

“健,健什么?家里那么多活儿,从上到下滤一遍就够健了,还非得钱到外蹦跶。我哪天不是一一脸的汗?也没见她伸把手。又是减又是运动。少吃,多活儿,什么都有了。我看她是不钱难受。你别跟着后护!你那媳妇就你惯的!一型都没了。好吃懒,目中无人。你也不她!我们当老人的客气,不好意思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说?她里有我吗?家就是旅店,我是不要钱的服务员,内衣内都我给她洗,换不回她一声喊。今天早上!她冲着鞋架喊了一声妈,声音小得耳朵背儿都听不见!我人在厨房!她那是喊谁呢?以前的媳妇都要晨昏定省,现在的媳妇,婆婆跟着伺候都换不来笑脸。以前还夸她笑模样好脾气,情这笑都给人家看的,回家就挂张驴脸!我欠她啊?”

亚平搓着手围着他妈四下转,不晓得说什么既不火上浇油,又能平息事端。他能沟通的,只有他老婆,他显然不能跟他娘说:“丽鹃每天很辛苦,你不要挑她病。”在亚平里,老婆是和自己一的,是自己一丈之内可以辖的范围,是可以商量统战的对象,而娘,你永远只能俯首帖耳低眉顺。有些话,他明知老太太说得肯定不合媳妇的心,可他不能跟妈说:“你再胡说八我叫你好看!”这发狠的怒气,这带着隐隐威胁的话,只能对与自己同榻缠绵,也许以后要相伴终的老婆说。这里有个君君臣臣父父的古训,对老婆,两个人是平等的,而对母亲,你只能是谦卑地恩地依顺。和母亲,你没理可言。

在母亲里,她为你贡献了一切,包括你的骨你的血,她可以继续为你贡献一切,只要你需要,她连心都可以掏给你,因此,她对你也有绝对的说一不二的权利,这彻底的奉献,只有母亲对儿才有,即使是儿从外带回来的女人,也不会如此彻底的奉献。她的辖范围不仅包括亲生的儿,还包括儿捎带回来的外人——无论这个外人儿有多么喜,但不可否认,她就是外人,她偷走了儿的心,偷走了儿对娘的情,偷走了儿孝敬娘的钱,甚至最后要凭借着儿的儿对她当一击。在这个女人成为她孙的妈的时候,这个对家没有一贡献的,这个对家完全侵略的女人瞬间就可以与为家贡献了一辈的娘平起平坐。

亚平妈已经预见到未来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当丽鹃的肚大起来,当丽鹃的上背负起这个家族香火延续的重任的时候,即使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很留恋历史的舞台,也不得不在暗淡的灯光下仓促退场,并从此失去了发话的权利。丽鹃的肚,将成为主角转换的关键。因此,亚平的妈必须在丽鹃的肚宣布主权地鼓起来以前,将整个家推上自己的轨自己规划的家生活路前,要将媳妇变成李家第N代的接班人。因为,亚平妈在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被婆婆胁迫着,使着内力定型的。

所以,丽鹃回来的时候,看见已经被娘再次洗过脑的亚平坐沙发上等。亚平不能再跟丽鹃提什么要求了。亚平说的,丽鹃都到了。至于和尊敬,这个是无法要求的,这个必须发自内心,心悦诚服,否则所有的定义都是空的。

“丽鹃,这么晚才回来?太累了,受不了,以后还是回家来吃饭吧!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好?”丽鹃一下就听来这是婆婆耳提面命的结果,也许婆婆说得更加骨不耳,到了亚平这里不晓得了几斤粉,了几朵才变得如此柔和动听。

“不必了。这个家是你的,不是我的,什么时候你妈走了,什么时候我回来,这样好,互相不沾,我也你说的了,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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