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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经济危机(2/2)

算来算去,就只有把大人的服装津贴砍了。问题是,等俩人埋找置装费这一项的时候,才发现好像一年都没添置过衣服。安娜突然注意到王贵的中山装领都磨烂了,袖也磨得发白。该给王贵添件儿正经衣服了,他要上讲台的,安娜心想。得,不但没削减开支,又多一大项。

王贵彻底认输了。

安娜对着卡笑了,先是偷偷抿嘴笑,到后来忍不住放声大笑。她觉得王贵有时候也蛮可的,虽说土吧,却很,能经得起她长年累月的无理取闹。她知王贵打心她,所以她就喜肆无忌惮地捉王贵,看他着急冒汗,张,有一暗暗喜的促狭。

安娜和王贵曾经认真检讨过销的细节。首先菜是不能省的,这上安娜和王贵奇地统一。安娜嘴,也许心里并不怎么王贵,却绝对不能忍受让边这个大男人吃亏,无论如何要让王贵吃饱吃好,何况孩们也在长。宁可穿上省一,嘴不能省,是第一位的。其次,孩的教育不能省。王贵和安娜在孩的教育上很舍得下本钱投资。我打认字起就是书虫,看书的速度比吃书还快,一天读几本书没问题。每年年初,一到订书报杂志的时候,王贵都直接问邮局要书刊杂志一览表,任我在上面打勾。回回结算,都是上百的书报订阅费,那可是王贵和安娜一个多月的工资!王贵去柜台付款的时候心甘情愿,都不眨一下。安娜跟着我沾光,常把《收获》、《译林》这样的杂志我密密麻麻的书单里,我这个只有七岁的孩去看。挂着羊卖狗,其实自己拿去消化。这笔娱乐和教育费用不能省。再次,孩的服装费不能省。孩见风长,常常是季买的衣服,到秋季就盖不住胳膊儿了。而且这俩孩不重样,连小的接大的衣服的可能都没有。

又到月底了,还差几天发工资。又不够。两个人一边对着账本一边对着工资条,一项一项查。王贵觉得记账是科学的,至少洗清了他的不白之冤。不过,王贵有时候太枝大叶,了钱却忘记登在本上,或临时记在纸片上却忘了誊写。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王贵发动我和二多替他找零散在家里的各小纸,只要上面有数字的,就拿来给他看看。有时候他会在儿叠的"宝"里拆一张小账单,于是非常恼怒地在儿上拍一把:"的家伙,把你爸爸的清白藏起来啊!两块三二呢!"即使这样,王贵的支与安娜的收还是对不上账。有一次,王贵把葱二分,蒜三分,儿的画片五分,玻璃弹都算上了,还差三块多。安娜因为又到了没饭吃的生计问题上,又到了要回娘家讨钱的面问题上,非常恼火,不依不饶,非叫王贵吐那三块四钱来。"你说,是不是又把钱偷藏起来好寄给你妈?"王贵都快倒了。他实在佩服安娜的心思缜密,她会据金额的大小判断王贵是已经寄去了呢,还是攒起来留着下次一起寄去。因为邮局每次汇款的最小金额是五块。王贵觉得安娜吵架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失去理智,考虑问题有条有理。你说她糊涂吧她清楚得很,你跟她解释说没有吧,她又决不相信。王贵憋着一肚气,惟一可以气的方式就是把账本一推,转就走,说:"你再这样,以后你买菜,家里都由你好了!"他明明知这不可能。安娜上班的地方偏僻,每天在路上都要一个小时,哪里有可能中午接孩,下午接孩,一大早起来买菜?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不说话,再过一会,安娜的泪就要掉下来了。王贵得赶趁这安静的空把那三块四找来。他去厨房里溜了一圈,从屋到地板每样东西都仔细扫一遍。突然非常神气地大摇大摆走来,将一张卡片往安娜面前一丢,说:"下个月卡六块!"然后长长吁了气,开始唱他的河南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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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家用纷争"的结果是,以后仍旧安娜钱,王贵钱,但是王贵又多了个任务——记账。

"怎么多两块六来了?你是不是经常小账大报?扣下我们的粮,省下钱来寄给你娘?"安娜说这话的时候,泪都笑得掉下来了,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开始额冒汗了。"天地良心!谁给家里偷偷寄钱门叫车撞死!…"咦?怎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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