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世,只愿与娘娘再次相逢。”
谢莫如握住他的手,“好。”
李九江勉力勾起角,他吃力的似要握抚握手边的一轴画卷,谢莫如见那画卷放在李九江枕边,便伸手取了来。李九江目光清透,看向谢莫如,微微颌首,目中透依恋不舍来,终是缓缓的闭上了睛。
一代争议极大的权相李九江,就此离逝。
谢莫如亲赐谥号,文襄,陪葬仁宗陵。
李九江过逝后,谢莫如对岷王“我之后,元宁当如何?”
岷王想了想,“当奉皇兄如一。”
谢莫如“元宁之少时夭折,他后无,我在时,自然无人提他的事。我之后,他被囚多年,手中无人,也不能如何。就是有人生事,无非就是借他个名义。阿熠,这江山啊,你坐坐就知了。”
岷王连忙“皇祖母一向朗,我还需皇祖母指教,皇祖母莫此言。”
谢莫如微微一笑“人生百年,都有一死。我现在不叮嘱你,难不成死后给你托梦?”
这话,一儿不好笑,倒是令岷王红了眶。
谢莫如拍拍他的手,之后将自己这些年的珍藏,诸藩王诸大长公主长公主都有份儿,还有,得谢莫如的大臣们,她的旧的家族,冯家、苏家、李家、唐家、纪家,再者就是里还在世的诸妃嫔太妃太嫔太皇太妃太皇太嫔们,每人一份。然后,谢莫如连自己随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之后,谢莫如以元宁帝无,封岷王为皇太弟。
举行过皇太弟的册封礼,谢莫如再命礼,尊奉元宁帝为太上皇,同时册封岷王为帝。岷王待谢莫如恭敬如往,还是请谢莫如一并去朝上,谢莫如笑“你历练多年,又不是孩了,我就不去了。”
岷王再三请求,谢莫如依旧不去,岷王只得自己去了。
坐在那至尊宝座上,岷王不自觉的将手放在那飞龙扶手上,这是谢莫如的动作,他在谢莫如边久了,不知不觉,也学了来。
诸臣上朝,三呼万岁。
谢莫如在慈恩展开那卷画轴,画纸用的是寻常宣纸,微微泛黄,可见并不是李九江富贵后所用的三层上等宣纸。画中是一位紫衣少女,彼时,山初绽,青正好。谢莫如微微一笑,吩咐紫藤“取火盆来。”
谢莫如将多年来李九江所作画卷,连带此图,均付之一炬。之后,谢莫如将盆中灰烬装在一个玉罐之内,与紫藤“你跟随了我一辈,今我大限将至,我素来不喜人随葬,如果以后你在里日不好过,就去皇陵吧。”
紫藤已是一白发,她双泪,泣“娘娘。”
谢莫如摆摆手“有何好哭的,我这一生,虽少时坎坷,但,我这一生,母亲我如命,仁宗皇帝未曾负我,康宗皇帝始终孝我,我有如行云九江之挚友,有你等忠仆,我这一生,求仁得仁,余愿足矣。”
谢莫如将紫藤打发去,自己静坐慈恩宝座之上,这张玉雕宝榻,曾经承载过多少权握天下的风云人,前朝明月公主、今朝世祖皇后、辅圣公主,今日坐在此宝座之上的是她,明日,又是谁呢?
这一生,已是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