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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感谢外婆(2/2)

、烘了当过冬柴禾的时候,涡司机正在山间的田里噼里啪啦使劲儿地把蚂蟥拍

安娜看王贵学英国文学,就跟他侃起了十四行诗。谁知王贵对这很不冒,王贵最喜的是河南梆,可以一个人又扮男又扮女唱一整台。安娜当下心就凉了半截。王贵的审持了三十年不变,到现在还是喜听梆和豫剧,后来洋气一了,就喜邓丽君的靡靡之音,能把"酒加咖啡"整曲连过门都不落地唱下来。每当安娜在家听施特劳斯的时候,王贵就说弹棉的又来了,那算什么呀,连个歌词都没有,怎么记得住?

丈母手一挥,就把安娜的终定下了。丈母说:"人家是三代贫农,多正?党,底?学的是洋文,以后你就吃香的喝辣的吧。光放远一,好看有什么用?不能当饭吃。想想你的年龄,看看你的,不过是个臭匠,有人不嫌弃你肯要你,算你走运!"安娜一腔悲愤,委屈地嫁了。在现实面前,情的幻想成了幼时珍藏的鹅卵石,让人喜却一文不值。

安娜哭着跟妈妈说要跟那乡佬一刀两断。妈妈甚是老谋算,不动声地说,你带他来见见我。

安娜嫁过去后没多久王贵就援外了。我是在大家的羡慕中生的,当时王贵在非洲坦桑尼亚翻译,帮助修建坦赞铁路,常常寄粉衣服和钱回来,安娜还拿着两个人的工资,小日很是滋。我从小就相貌俊,人家都夸赞"还好不像爸爸"。安娜也为此得意了好久,认为基因分很成功,把有害的那一分略去了。直到我大了以后,安娜才发现问题的严重,她每次骂我,都说:"长了一副猪脑,像极了你爸爸!"上帝对DNA的分的确是公平的,他给了我小周旋的容貌,也把天蓬元帅的脑给我了。不过如果叫我选,我还是不希望自己拥有天蓬元帅的外貌。至少,现在我比较容易嫁掉,只要找副大脑就行了。

安娜回城的时候,第一次觉得以前憎恨的省城竟这样可;和乡下的煤油灯比起来,这里的电灯像个小太。她早已忘记了大上海的霓虹灯。

安娜见了王贵两次以后就决定断绝关系。起因是王贵请安娜看电影,之前很愚蠢地一起去吃了碗面。王贵是见饭不要命的主儿,以前在家乡饿惯了,到大学里才开始吃饱饭,能有碗面吃,一定是连油渣都不剩的。安娜见王贵并不推让,用筷夹起一大缕面条,往空中径直拉起,还在筷上快乐地抖几下,哧溜哧溜肚里,声音大得像喂猪一样,顿时凤颜大变。她用脚踢踢王贵,小声说,慢儿吃。王贵居然回答,慢就凉了,凉就不香了,并不理睬安娜的劝告,风卷残云般消灭了面条,吃到鼻尖冒汗。安娜大失所望。据她的小资论调,吃相即教养,她实在无法跟这样一个毫无教养可言的人共同生活在一起,特别是无法想像今后的孩的模样,脑海里浮现三个字:不好。以后安娜每每看我不顺的时候,都牵扯到王贵,最后的总结发言定然是:唉,不怨你,实在是我选的不好。

安娜看王贵第一就打退堂鼓了。安娜一直嘲笑王贵是"相貌堂堂的天蓬元帅"。王贵因为是我爸,我一直不觉得他难看,魁梧敦实,很气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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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厂当学徒没两天,厂里人事科长就很有私心地将自己的表侄介绍给她。原因是安娜在一群刚从乡下来的老姑娘里萃,肤雪白,说话儒糯,相貌嗲得像周旋。安娜到现在还跟我说:"我是害怕周扒报复我,如果我不跟他侄谈,他就不给我转正。"王贵的表叔就姓周。

王贵的圆与乖巧在见老丈母的时候充分现了来。虽然只见了安娜三面,却一门就冲丈母喊妈,其亲程度让丈母眉开笑,没有理由怀疑他不是发自肺腑。经历了前次面条风波,看着安娜毫不留情地负气而走后,王贵这回学乖了。丈母了顿红烧,他只礼貌地夹了一块,并且连连夸妈妈手艺好。后来我问王贵,就那么一块,你吃了吗?王贵说,刚就化了,心里的,回去以后三天都在回味那红烧的味。我!你相信吗?当个年代,只一块红烧就可以压过小周旋的魅力!他脑里想的不是玉女,却是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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